德國數學傢(G.F.)B.黎曼在19世紀中期所提出的幾何學理論。1854年,他在格丁根大學發表的就職演說,題目是《論作為幾何學基礎的假設》,可以說是黎曼幾何學的發凡。從數學上講,他發展瞭空間的概念,首先認識到幾何學中所研究的對象是一種“多重廣延量”,其中的點可以用n個實數作為座標來描述,即現代的微分流形的原始形式,為用抽象空間描述自然現象打下瞭基礎。更進一步,他認為,通常所說的幾何學隻是在當時已知測量範圍之內的幾何學學,如果超出瞭這個范圍,或者是到更細層次的范圍裡面,空間是否還是歐幾裡得的則是一個需要驗證的問題,需要靠物理學發展的結果來決定。他認為這種空間(也就是流形)上的幾何學應該是基於無限鄰近點之間的距離。在無限小的意義下,這種距離仍然滿足勾股定理。這樣,他就提出瞭黎曼度量的概念。這個思想發源於C.F.高斯。但是黎曼提出瞭更一般化的觀點。在歐幾裡得幾何中,鄰近點的距離平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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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認識到距離隻是加到流形上的一個結構,因此在同一流形上可以有眾多的黎曼度量,從而擺脫瞭經典微分幾何曲面論中局限於誘導度量的束縛。這是一個傑出的貢獻。
其後,E.B.克裡斯托費爾、G.裡奇等人又進一步發展瞭黎曼幾何,特別是裡奇發展瞭張量分析的方法,這在廣義相對論中起瞭基本的作用。1915年A.愛因斯坦創立瞭廣義相對論,使黎曼幾何在物理中發揮瞭重大的作用,對黎曼幾何的發展產生瞭巨大的影響。廣義相對論真正地用到瞭黎曼幾何學,但其度量形式不是正定的,現稱為洛倫茨流形的幾何學(見廣義相對論)。
廣義相對論產生以來,黎曼幾何獲得瞭蓬勃的發展,特別是É.嘉當在20世紀20~30年代開創並發展瞭外微分形式與活動標架法,建立起李群與黎曼幾何之間的聯系,從而為黎曼幾何的發展奠定瞭重要基礎且開辟瞭廣闊的園地,影響極為深遠,由此還發展瞭線性聯絡及纖維叢方面的研究。半個多世紀以來,黎曼幾何的研究也已從局部發展到整體,產生瞭許多深刻的並在其他數學分支和現代物理學中有重要作用的結果。隨著60年代大范圍分析的發展,黎曼幾何和偏微分方程(特別是微分算子的理論)、多復變函數論、代數拓撲學等學科互相滲透、互相影響。在現代物理中的規范場理論(又稱楊-米爾斯理論)中,黎曼幾何也成瞭一個有力的工具。
黎曼流形 黎曼幾何是黎曼流形上的幾何學。黎曼流形指的是一個n維微分流形M,在其上給定瞭一個黎曼度量g,也就是說,在微分流形M的每一個坐標鄰域(U,x)內,用一個正定對稱的二次微分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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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量張量g在流形M每點P(x1,x2,…,xn)的切空間Tp(M)中就規定瞭一個內積gp(或記為:〈,〉)用來計算切向量的長度、交角。即若向量X,Y∈Tp(M),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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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一仿緊微分流形總具有黎曼度量,這種黎曼度量的數目是非常繁多的,但也不是完全任意的。微分流形的度量結構是受它的拓撲結構所制約的,而這種制約關系正是黎曼幾何研究的一個重要內容,還存在許多沒有解決的問題。
有瞭計算曲線長度的方法,黎曼流形(M,g)上任意兩點P、Q之間的距離d(P,Q)就可以用M中連接P、Q的所有分段可微分曲線的長度的下確界來定義,即
d(P,Q)=inf(l(C)),
(連接 P, Q的分段可微分曲線 C)。於是, M在上述距離下成為一個度量空間,還可以證明,它所導出的度量拓撲與流形 M原有的拓撲是等價的。聯絡、平行移動 歐氏空間中兩不同點的切向量可以用平行移動的方法移動到同一點處加以比較,而且這種平行移動與移動的道路無關。黎曼流形上不同點的切向量也可以用平行移動的方法加以比較,但一般說來,這時由於流形的彎曲,平行移動與移動的道路有關。設P(xi)為流形上任一點,{ei},i=1,2,…,n為P點附近的一個局部標架,P+dP為P的一個無限鄰近點,坐標為xi+dxi。定義P+dP點的切空間和P點的切空間的一個線性對應,使得P+dP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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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瞭可以在流形上整體地定義平行移動,自然要求這樣定義的無窮小平行移動與標架的選取無關,即應該保證在標架改變時這樣所確定的平行移動和協變微分不受影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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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j=1,2,…,n) (1)
就是在標架變換下聯絡形式的變換規律,這裡(![](/img3/6968.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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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黎曼流形(M,g) 的各點關於每個標架給定瞭n2個一次微分形式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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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ωi}為標架{ei}的對偶基,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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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聯絡、列維-齊維塔平行移動 黎曼聯絡是黎曼流形上最重要和最常用的一種聯絡。構造如下:設{ei}為關於坐標系(xi)的自然標架,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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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然標架下,向量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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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T表示黎曼流形(M,g)上一條曲線с的切向量,X是с上的向量場,如果▽TX=0,即X關於с的切向量的協變導數為零,就稱X沿著曲線с平行或稱X是曲線с上的平行向量場。在局部坐標系(x)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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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樂群 從上面所述不難看出一個向量沿著不同的曲線平行移動到同一點所得到的向量一般是不同的,這種差異刻畫瞭黎曼流形的彎曲程度。設P是(M,g)的任一點,l(P)表示以P為始點和終點的閉曲線的集合,如果с1、с2是l(P)中的元素,則復合曲線с1·с2也是l(P)中的元素。對X∈Tp(M)沿著l(P)中元素C平行移動回到P點就得到X′∈Tp(M),這樣l(P)中的一個元素就對應於Tp(M)→Tp(M)的一個同構。這種同構全體構成的群就稱為在P點處的和樂群,當M是連通流形時,不同點的和樂群是同構的,和樂群在黎曼幾何的研究中有重要的作用。
張量的協變微分 由向量的協變微分還可引出張量場的協變微分。在任意的標架{ei}下,設對偶基為{ωi},聯絡形式為{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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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構方程、比安基恒等式 關於黎曼聯絡方程(2)和(3)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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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然標架下,從結構方程可以算得曲率張量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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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率張量是黎曼幾何中最重要的張量之一。在n=2的場合,可以看出惟一的獨立分量是R1212。而當M是三維歐氏空間E3中曲面時,關於誘導度量在正規正交基下的R1212恰好是曲面的高斯曲率K。高斯-博內公式揭示瞭曲率張量與流形的歐拉示性數的內在聯系,用纖維叢的思想證明瞭它的高維推廣是陳省身的傑出成果之一。
截面曲率、裡奇曲率、數量曲率 在任一點P處的二個獨立切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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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面曲率完全決定瞭曲率張量,也就是說,如果在一點P知道瞭所有的截面曲率,那麼在這點的曲率張量就決定瞭。另外,截面曲率滿足下面的舒爾定理:如果在連通的黎曼流形(M,g)(n≥3)的各點,截面曲率與方向X,Y無關,那麼它與點也無關,因而是常數。這種黎曼流形稱為常曲率黎曼空間。常曲率為K的黎曼流形的曲率張量滿足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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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曲率張量縮並而得的張量,即分量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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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面曲率、裡奇曲率以及數量曲率是非常重要的幾何量。研究這些量與黎曼流形的幾何性質以及拓撲性質之間的關系是黎曼幾何的一個重要課題。例如,嘉當-阿達馬定理斷言:若一個n維單連通完備黎曼流形的截面曲率處處不大於零,那麼它與Rn微分同胚。再如邁爾斯定理斷言:若完備黎曼流形的裡奇曲率處處大於一個正常數h,那麼它必是緊流形而且基本群有限。W.克林格貝格和M.伯熱證明的球定理斷言:如果完備單連通n維黎曼流形M的截面曲率KM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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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地線、完備黎曼流形 n維歐氏空間En中連接兩點P、Q的直線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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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滿足方程(5)的曲線為測地線,歐氏空間中的測地線就是直線,歐氏球面中的測地線是大圓弧。最短線必是測地線,但反之則不一定成立。例如,歐氏球面上以P、Q為端點的大圓優弧雖是測地線卻不是連接P、Q的最短線(應為劣弧)。然而,在局部范圍內測地線總是最短線,也就是說,任意點P總存在一個局部鄰域U,使得對U中任意點Q,惟一存在一條完全落在U內的測地線C連結P、Q,而且C的長度等於P、Q的距離。一條連接兩點P、Q的測地線,如果它的長度恰好等於P、Q的距離,就稱為極小測地線。顯然它就是連接P、Q的最短線。
從(5)不難看出測地線的另一說法是:測地線是切向量沿自身平行的曲線,即▽TT=0。
方程組(5)是一個二階常微分方程組,因此任意給定一點P和P點的一個單位切向量X,總惟一地存在一條測地線過P點且在P點與X相切。然而它未必能夠無限地延伸。而且任意兩點間就也不一定能用一條極小測地線連接。例如,設S2-{P}為二維歐氏球面S2去掉一點P而得到的曲面,於是處在過P點的同一大圓上充分接近P點而分居P的兩側的兩點P1、P2之間就沒有極小測地線。
如果一個黎曼流形(M,g) 的任意測地線都能被開拓成在整個t∈(-∞,+∞) 上定義的測地線,則(M,g)稱為完備黎曼流形,或稱度量張量g是完備度量。例如,歐氏空間、歐氏球面等都是完備黎曼流形。任何緊黎曼流形(M,g)(即M本身是緊流形)都是完備黎曼流形。完備黎曼流形上任意兩點總能用一條極小測地線連接。這就是著名的霍普夫-裡諾定理所斷言的事實。
指數映射 設P為黎曼流形(M,g)上任意點,V為P點切空間Tp(M)中一個向量,用γV(t)表示從P點出發以V為初始切向量的測地線,即уV(0)=P,γ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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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子流形 用三維歐氏空間中的度量來計算曲面上的曲線長度就在曲面上誘導瞭一個度量,由此展開的微分幾何就是經典的曲面論。在黎曼幾何中,設M是m維黎曼流形(N,愡)的一個n維浸入子流形,i:M→N是包含映射。如果用N的黎曼度量愡 來計算M的曲線長度,那麼在M上得到一個誘導的黎曼度量g(記為i*愡),M關於誘導度量稱為N的一個n維黎曼子流形,m-n稱為子流形的餘維數。如果(x1,x2,…,xn)和(y1,y2,…,ym)分別是M和N的局部坐標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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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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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小子流形具有明顯的變分意義,它是體積泛函的臨界點。歷史上,極小子流形的研究與J.普拉托問題有密切的聯系:設給定瞭空間中一條閉的可求長的若爾當曲線C,能否找到一個以C為其邊界的極小曲面?極小子流形,特別是極小曲面的存在性,惟一性的分類問題構成瞭黎曼幾何研究的一個重要方面。
當第二基本形式恒等於零,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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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兩個黎曼流形(M,g)與(N,愡)之間存在映射f∶M→N,使得f(M)⊂N是N的一個浸入子流形,且g正好是愡誘導而成的,就稱f是(M,g)到(N,愡)的一個等距浸入。當f(M)還是嵌入子流形時,就稱為等距嵌入。
一個黎曼流形(M,g)能否等距地浸入或嵌入到高維的歐氏空間中成為黎曼子流形以及這種浸入或嵌入的剛性問題是黎曼幾何中由來已久的重要而且有興趣的研究課題。
關於局部等距嵌入,即黎曼流形的一個局部區域等距嵌入到高維歐氏空間的問題,N.雅內特(1926)和É.嘉當(1927)證明瞭:每個p維的黎曼流形能局部等距嵌入到En中,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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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整體等距嵌入問題,J.F.納什(1956)證明瞭:任何P維緊黎曼流形能整體等距嵌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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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距映射、共形映射、調和映射 黎曼幾何研究中另一個重要的課題是研究黎曼流形之間的一些有重要幾何意義和物理學背景的映射,其中包括等距映射、共形映射和調和映射等。
兩個黎曼流形(M,g)和(N,g′)之間的一個映射f,如果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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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定義可以看出,在共形映射下兩向量的夾角保持不變,而在等距映射下向量的長度也保持不變。如果一個n維黎曼流形(M,g)的任意點都有一個坐標鄰域(U,x),使得在U內度量張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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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個二維黎曼流形都是共形平坦的,這是由於在等溫坐標下,度量張量可表為eσ(dx2+dy2)的形式。
在n>3時,共形平坦黎曼流形的特征是用下面定義的張量來刻畫的:設在局部坐標系下,黎曼流形(M,g)的度量張量、曲率張量、裡奇張量的分量分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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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確定的張量場稱為(M,g)的共形曲率張量。
共形曲率張量在共形映射下不變,由平坦度量gij=δij決定的共形曲率張量恒為零,所以共形平坦黎曼流形的共形曲率張量等於零。實際上,有下面的更進一步的結論:n(n>3)維的黎曼流形是共形平坦的充要條件為它的共形曲率張量等於零。常曲率空間總是共形平坦的。
設f是n維黎曼流形(M,g)到m維黎曼流形(N,g′)的с2階映射。在局部坐標系{U,x}⊂M和{V,y}⊂N下,f可以表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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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和映射是一類十分重要的映射,有著深刻的幾何意義並和規范場理論有著廣泛的聯系。例如,當M的維數n=1時,調和映射就是N上的測地線,特別當M=s1時,就是閉測地線;當N是實數軸時,調和映射就是黎曼流形M上的調和函數;當f是等距浸入或等距嵌入時,調和映射就是極小子流形。
由於τα≡0是一個二階偏微分方程組,因此,調和映射和二階橢圓型偏微分方程的理論有密切的聯系。
調和映射的存在性基本問題可敘述如下:設f0∶(M,g)→(N,g′)是黎曼流形間的映射,那麼在f0的同倫類中是否存在調和映射f?
假定M和N都是緊無邊界流形,J.伊爾斯和J.H.桑普森證明瞭:當N具有非正截面曲率時,答案是肯定的,而L.勒梅韋、J.薩克斯和K.K.烏倫貝克證明瞭:當M的維數等於2,且π21(N)=0時,答案也是肯定的。
如果M和N都是緊的,而且M有邊界時,R.S.哈密頓首先證明:當N具非正截面曲率時,具有給定邊界值的調和映射是存在的。
也可類似地定義洛倫茨流形和黎曼流形間的調和映射,這在理論物理中有作用,但還很少研究。谷超豪證明瞭從閔科夫斯基平面到任意完備黎曼流形的調和映射的初始值問題和邊值問題整體解總是存在的。
參考書目
L.P.Eisenhart,RieMannian Geometry,Princeton Univ.Press,Princeton,1949.
S.Kobayashi and K.Nomizu,Foundations of Diff-erential Geometry,Vol,1~2,John Wiley &Sons,New York,1963、1969.
W.Klingenberg,RieMannian Geometry,Walter.de Gruyter,Berlin,1982.
N.J.Hicks,Notes on Differential Geometry,van Vostrand,Princeton,19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