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稱儒學宗師親自授業者為弟子,轉相傳授者為門生。東漢中後期,漸與宗師形成私人依附關係;魏晉南北朝時成為世族豪強地主的一種依附人口。

  東漢崇尚儒學,通經方能入仕,因此郡國學和私人講學盛行。入仕主要通過察舉、征辟,又需官僚舉薦,於是大批追求功名利祿之士紛紛投靠以儒學起傢的官僚門下充當門生。明帝時太常桓榮有門生數百。桓榮的門生丁鴻官至少府,有門生數千。官至大司農、太常的樓望,晚年門下諸生著錄者達九千餘人。許多人並無師生之誼,,也求列入通儒顯貴的門生名籍,倚勢謀利,規圖仕進。流風所被,連並非傳授儒業的外戚竇憲、宦官王甫等人也有不少門生。東漢中期以後,以儒學起傢的官僚逐漸形成瞭一些累世公卿的門閥大族,著名的如四世三公的弘農楊氏,四世五公的汝南袁氏等。他們把持仕途,世單傢富的人往往隻有依附於他們才有做官的機會。門生投靠宗師舉主者日多,對門閥大族的形成和發展起瞭重要作用。

東漢畫像石——大批門生故吏奠祭 山東沂南出土

  充當門生,要“襲婢妾之態,或奉貨而行賂以自固結”。他們不僅要出財貨,致賻贈,還要為主人奔走服役,甚至要為主人行不法之事。靈帝光和年間宦官王甫指使門生賣官得財物七千餘萬就是一例。門生要以君臣父子之禮事宗師舉主,主子死瞭要服三年之喪,並繼續奉侍其後人,形成一種世襲的臣屬關系。

  當時,一些門閥大族如弘農楊氏、汝南袁氏等,門生、故吏遍於天下,成為門閥大族強大的外圍政治力量。東漢末年的黃巾起義和軍閥混戰中,不少門閥大族利用門生、故吏等組織私人武裝進行割據。袁紹起兵反抗董卓,山東諸將起而響應的大都是袁氏的門生、故吏;袁紹割據河北,其本郡汝南袁氏的門生、賓客,佈在諸縣,擁兵拒守,不服從曹操的號令;充分說明瞭門生對主人的依附關系的牢固。

  魏晉南北朝時期,作為依附人口的門生,大致由兩部分人組成。一部分門生屬於被剝削階層,常用於軍事活動或生產活動,如南齊劉懷珍曾啟請以門生千人充宿衛,謝靈運以義故門生數百鑿山浚湖,他們的身分地位相當於部曲、佃客。另一部分門生是比較富裕的庶族地主,他們為瞭提高社會政治地位,求取官職,往往通過送禮行賄,去投靠高門世族。劉宋徐湛之門生千餘人,都是三吳富人子弟,資質端妍,衣服鮮麗,每出入行遊,途巷盈滿。不過,門生隨入官署的人數通常都有一定限額。他們還可以通過主人的舉薦而被任用為主書、令史一類雜流官,如東晉謝安任桓溫的司馬時,舉薦門生數十人全部得到任用。但吏部選用公卿士大夫的門生,通常不多。門生在取得官職之後,可能繼續得到升遷,執掌機要,因此不失為庶族地主進入封建政權的一個重要途徑。

  唐代科舉考試,考生得中進士後,對主考官亦稱門生,雖有投靠援引之意,已非依附關系。後世門生,主要是指學術上的師承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