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指戲曲演出中區別於一般傳統砌末的早期燈光、佈景。又稱“燈彩砌末”或“彩砌”、“彩頭”。註重燈彩的戲曲演出,稱為“燈彩戲”或“彩戲”、“燈戲”。常以這類戲為號召的戲班,稱為“彩頭班”。燈彩戲大都情節離奇,有神怪出沒,用彩繪的景片和燈具作種種點綴、渲染,藉以吸引觀眾。至20世紀20年代前後,漸為寫實佈景、機關佈景所代替。

  燈彩是明代末年地主傢班的產物。最早見諸記載的燈彩戲是劉暉吉女戲《唐明皇遊月宮》。張岱在《陶庵夢憶》中對對此記述頗詳。劇中佈置瞭一堂月宮佈景。月宮是個圓形裝置,以輕紗為幔,“內燃‘賽月明’數株,光焰青藜,色如初曙”;月宮四周用羊角燈(以羊角熬制的薄片作燈罩,又稱“明角燈”)表現五色雲氣。這在當時是個新鮮事物,故張岱稱贊班主劉暉吉是“奇情幻想,欲補從來梨園之缺陷”。清代乾隆末年李鬥在《揚州畫舫錄》中所記的鹽商的“內班行頭”中,有“點三層牌樓,二十四燈”,也是一種特制的燈彩。用燈彩砌末最多的是清代宮廷的各種承應大戲,而且有些砌末“機關”化瞭,即配有制動器械,可以升降開合。如演《地湧金蓮》,有大金蓮花五朵從“地井”(戲臺的地下室)中升起,至臺上放開花瓣,內坐大佛五尊(曹心泉《前清內廷演戲回憶錄》)。宮廷的砌末藝人還受到西方繪畫的影響,趨重寫實。如光緒九年(1883)進宮的張七“制砌末多參西法,雖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必求逼真”(張次溪《燕都名伶傳》)。民間商業劇場盛行燈彩戲是在清末。較早的有梅巧玲的四喜班,排演瞭《目連救母》、《甲子圖》、《貴壽圖》、《盤絲洞》、《乘龍會》等一批燈彩戲。其後楊隆壽創立小榮椿、天仙兩科班時,以重金聘請張七,為之“制砌末千餘件”(《燕都名伶傳》)。這種演出風氣,從北京傳佈到天津、上海等大城市。

  燈彩的興起,在一定程度上豐富瞭戲曲演出的視覺形象,故能受到觀眾的歡迎。但搬演燈彩戲的班子,大都不註重演出的思想內容和表演藝術,隻可炫奇一時,終無藝術生命力。李慈銘在光緒七年(1881)的《日記》中就曾批評四喜班演的《貴壽圖》“燈彩絢爛而色目不佳,科爨俱惡”。王夢生在《梨園佳話》中談到,天津有個彩頭班叫太慶恒,“最以砌末耀世”,“惟班中唱做無人,未久旋廢。由是知戲以人重,不貴物也”。這些話,正好總結瞭燈彩戲之所以沒落的歷史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