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赤道以南廣大地域內約150 種語言的統稱。使用者稱為班圖人,總人口在1億左右。但實際上,他們之中在人種和文化上很不一致。隨著班圖諸語言逐漸為語言學者所瞭解,人們提出瞭“班圖語系”的概念,另外還認定瞭許多“半班圖語言”。但是據近來的研究,“半班圖語言”中的一些語言應該劃歸真正的班圖語言,另一些則並非班圖語言,隻是從班圖語言借入大量的成分。美國語言學傢J.H.格林伯格認為,班圖諸語言不但不能稱為一個語系,甚至不能稱為一個語族,而隻是尼日爾-科爾多凡語系尼日日爾-剛果語族貝努埃-剛果語支下面的一個分支。雖然如此,有的學者鑒於班圖語言的語言數目以及每個班圖語言的使用人口同本語系別的語支乃至其他非洲語系相比具有明顯的優勢,往往把它們當作獨立的語系看待。班圖語言最初可能起源於貝努埃河中遊峽谷地帶,後來擴展到東非的大湖區,再向南擴展到好望角。可以粗略地把班圖諸語言分為中部班圖語言、東南班圖語言和西南班圖語言3支。其中比較重要的語言,第1支包括剛果語(使用於剛果、紮伊爾和安哥拉)、盧巴語(紮伊爾)、盧旺達語(盧旺達、紮伊爾)、隆迪語(佈隆迪)、盧幹達語(烏幹達)、吉庫猶語(肯尼亞)、斯瓦希裡語(肯尼亞、坦桑尼亞)、尼昂加語〔贊比亞、莫桑比克、馬拉維(稱契切瓦語)〕;第2支包括紹納語(津巴佈韋)、聰加語(莫桑比克、南非德蘭士瓦)、茨瓦納語或稱西索托語(博茨瓦納、南非)、索托語(萊索托、南非)、祖魯語、柯薩語(均在南非);第3支有奧旺博語、赫拉羅語(納米比亞)。應該指出,斯瓦希裡語一直通用到剛果東部。另外還有幾種混合型交際語或皮欽語,即林加拉語(剛果、紮伊爾)、山戈語(中非)、凡那加羅語(南非)。班圖語言的分類也可以按照聲調和詞頭的標準分為高調語言和低調語言,或單音節詞頭語言和雙音節詞頭語言。

  班圖諸語言在語音上的特點之一是音節結構比較簡單。象日語和波利尼西亞諸語言一樣,班圖諸語言大體上隻使用5個基本元音和8~9個單輔音。由這些音構成的基本(單)音節隻有幾十個(通例沒有復輔音音節),它們以各種方式配列成一兩千個詞根;由於一個音節通常是輔音加元音,班圖語言的開音節十分豐富。班圖諸語言都有聲調,隻有斯瓦希裡語例外。

  在語法上班圖諸語言的最大特點在於名詞有“類”的范疇。名詞按概念類別的標準分成16~20個類,每類有特殊的詞頭作形態標記。這些詞頭通常是單數/復數配套使用的。例如mu-/ba-(單數/復數)表示人類〔muntu“人”,bantu“人們”;Basuto“巴蘇陀(人)”〕;mu-/mi-表示樹木;le-/ma-表示成對的東西〔原始班圖語*(le)-iso“眼睛”,索托語ma-naka“獸角”〕;(u)bu-表示抽象事物。但是類的劃分從一開始就是很武斷的,不少詞頭的意義也很不明確。例如ko-表示身體各部分:“臂”是ko-boko;但“手”卻是(li)-to,仿佛應該劃入成對的東西一類。不過雖然“眼”是屬於成對的東西一類,“耳”卻作ko-to(或ku-toi),又不與“眼”同樣看待瞭。這些詞頭還有句法上的協調關系。例如ba-kazana ba-enda(姑娘們去)中動詞enda上也帶著主語那個詞的類詞頭。

  班圖諸語言屬於典型的粘著型語言(例如斯瓦希裡語的粘合指數為0.67,比阿爾泰語系雅庫特語的0.51還高),語法關系主要靠在詞根上加詞頭(有時也加詞尾)來表示。在詞的內部結構裡各個語素都是分別表示出來的。詞根的形態一般比較穩定,但詞頭的異形較多,例如 ba-的異形有ma-等:Mashona“馬紹納(人)”。

  班圖語言句子成分的基本次序為主語—動詞—賓語,但是也容許自由詞序。由於動詞裡必須有與主語的類相協調的語素和與賓語的類相協調的語素,施受關系憑著類的協調而表達得很清楚。

  班圖人的民族文化在語言上打下瞭烙印。例如聰加人以及卓比人,由於還有原始的婚姻制度,以致在他們的語言裡“母親”一詞可以指中國觀念裡的母親、姨母、舅父的女兒;而“舅父”一詞則兼指中國觀念裡的舅父和舅父的兒子。班圖人與外界的接觸也使語言受到影響。祖魯語和柯薩語從佈須曼人的語言裡借入瞭一套吸氣音。斯瓦希裡語有大量阿拉伯語借詞,南非一些語言也有阿拉伯語借詞。班圖諸語言在借入外來詞時一般在語音上加以改造,例如斯瓦希裡語的 petroli來自英語petrol(汽油),柯薩語的isiporo來自阿非利堪斯語spook(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