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教經典之一。意譯《世尊歌》。原屬史詩《摩訶婆羅多》的第6篇《毗濕摩篇》,分18章,共700頌。約西元前5世紀成書,傳說為廣博仙人(毗耶娑)所作。

  《薄伽梵歌》吸收瞭當時正在發展中的各種不同的哲學思想,其中主要是吠陀的犧牲崇拜,奧義書的“梵我”理論,數論的二元論和瑜伽實踐等。

  《薄伽梵歌》與奧義書、《梵經》齊名,通常合稱為吠檀多“三經”。它們分別代表著吠檀多哲學思想的不同發展階段。奧奧義書提出的“梵我同一”的理論,是吠檀多哲學的形成階段;《薄伽梵歌》繼承“梵我同一”理論,同時吸收其他哲學觀點,這是吠檀多哲學的發展階段;《梵經》發展“梵我不二論”,完善瞭吠檀多學說,是成熟階段。因此,《薄伽梵歌》在印度唯心主義哲學特別是吠檀多哲學的發展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薄伽梵歌》無條件地繼承、支持奧義書關於最高梵的學說。認為,最高梵是絕對的真理,唯一無二,沒有規定性,和內在之我同一,不能用語言文字來描述。因此,它采用奧義書遮詮的敘述方法,表述最高之梵,說梵是不可見,不可思議和無變化的,既不是存在又不是非存在。但是,絕對的梵除瞭具有非人格化的一面,又具有人格化的一面,即人格化之神和人格化的自在天。《薄伽梵歌》重點闡述後者。它認為,梵、神、自在天三者是同一真理的異名,故人格化之神即最高之我既與梵同體,又住在人們心中作為人們的意識或靈魂。《薄伽梵歌》第6章指出,整個世界的主體和客體不過是最高我的高級和低級形式的顯現。第14章第3、4頌說:

        我之子宮,即彼大梵,

        我將胚胎,安置其中。

        婆羅多子!諸有世間,

        一切眾生,從此出現。

        君蒂子喲!有形體者,

        由諸子宮,乃得出現;

        但彼大梵,是大子宮,

        我為父親,播種其中。

  梵產生世界,世界依賴於梵,而梵不依賴於世界。世界不象梵那樣是根本的存在,但又並非不存在。《薄伽梵歌》采用瞭類似數論的二元論來說明世界產生的邏輯過程。它認為,數論有二義:①智慧,能區別內在永恒不滅之我和隨外部肉體浮沉的生滅之我。不滅之我是最高之我,是最高之梵的不可分割部分。生滅之我住在肉體之內,由本身業力支配而輪換肉體。能如是區別不滅我和生滅我者,稱為“智瑜伽”;②二元論。二元即神我(精神)和自性(原初物質)。自性有“三德”(三種屬性):a.喜(勇健、輕清);b.憂(塵坌、沖動);c.暗(暗鈍、愚昧)。三者常在運動、鬥爭;有時喜占優勢,有時憂占優勢,有時暗占優勢;隻要三者失去平衡,自性便與神我結合。自性和神我二者一結合,即按其自身邏輯演變為二十五諦,即包攝主觀和客觀現象的一系列邏輯范疇。上述兩種意義不是數論哲學後期的意義,而含有奧義書中原始數論的意義。《薄伽梵歌》中的數論二元論是為表述吠檀多哲學中最高之梵服務的,即所謂超二元論。

  《薄伽梵歌》描述最高之梵,一是非顯現者(不可知之梵),一是顯現者(可知之梵)。前者是梵之體,後者是梵之相。顯現者即“摩耶”(幻),它依非顯現之體而幻現出自我意識與神我,並由這兩種形式的和合而產生一系列的精神和物質的存在。《薄伽梵歌》認為,摩耶幻現的存在並非完全的不真實,它具有相對的真實性;因為顯現者在本質上與非顯現者同一梵體,同樣無始無終,不生不滅。悟知此理者,稱為“明”,迷惑此理者,稱為“無明”。這是吠檀多哲學的早期理論,與後期的不二論有所區別。

  《薄伽梵歌》還提出解脫的理論,認為個我即生滅之我或靈魂要擺脫生死輪回,就得消除支配、約束靈魂的業力;消除業力的最好的方法是修習瑜伽行。它提到三種瑜伽:①業瑜伽,主要強調行動的指導思想。修此瑜伽者在行動時必須從內心對與客體接觸的感官進行控制,使感官與客體接觸時,不產生“接觸”感覺或認識。業瑜伽的目的是要人們擺脫對現象世界的認識,制止欲念的產生,真正做到心如明鏡,纖塵弗染,又如虛空,瞭無障礙,與神同在,達到完美的目的。②智瑜伽,強調對大神黑天現身說法奇跡的正確理解。黑天曾以創造主的化身無數次降生人間,普度眾生,宣揚正義,保護善人。誰能瞭解黑天在人間的遊戲神通,他就會證得內心的解脫,免除死後的輪回。③信瑜伽,主要強調對神無條件的信仰,靠對神的絕對敬信而取得對神聖境界的接近。《薄伽梵歌》認為黑天具有特殊神力,隻要誠心對他參拜和信奉,便可實現精神上的解脫。

  《薄伽梵歌》在繼承和發展奧義書梵我哲學的過程中,把梵我進一步客觀化,成為一種典型的客觀唯心主義。

  《薄伽梵歌》在道德倫理方面具有一些進步思想。例如,它提倡男女平等,不分婦孺,都可學習討論梵的理論;它主張四種姓平等,在神的面前,不分高低貴賤。《薄伽梵歌》既是印度教徒日常誦讀的宗教手冊,又是他們的倫理法典。《薄伽梵歌》在世界宗教文獻中占著重要的地位,它的不同文字的譯本在世界各國廣為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