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稱“叢刊”、“叢刻”、“匯刻書”,即匯輯多種零星單本而冠以總名,並賴此保存瞭許多容易散佚的古籍。叢書由唐代的類書演變而成。宋代朱勝非《紺珠集》和俞鼎孫《儒學警悟》、左圭《百川學海》開創叢書之體,故為叢書之祖。自宋叢書流行以後,沿及明代,除刊刻宋元叢書外,明人彙編叢書日繁。如何鏜《漢魏叢書》一百種、程榮《漢魏叢書》三十八種、商維濬《稗海》、李栻《歷代小史》、薑南《蓉塘雜著》、佚名《說纂》、陽山顧氏《文房小說》、陳繼儒《寶顏堂秘笈》、胡文煥《格致叢書》、鐘人人傑《唐宋叢書》等。

  明代刊刻叢書可分兩類:一為效法宋代左圭的《百川學海》;二為重編元末明初陶宗儀的《說郛》。《百川學海》雖止百種,然首尾完善,多古人序跋,故明代有吳永《續百川學海》百二十種、馮可賓《廣百川學海》百三十種;有效法《百川學海》,廣集眾說,蔚為一集;或容納百傢,或采取子史,搜奇騖博,闡微彰幽。如鄭梓《明世學山》、高鳴鳳《今獻匯言》、王文祿《百陵學山》、吳琯《古今逸史》、周子義《子匯》、胡文煥《格致叢書》、周履靖《夷門廣牘》、沈節甫《紀錄匯編》、樊維城《鹽邑志林》等書。《說郛》百卷,取經史傳紀、百氏雜記之書,僅采錄其中的精彩部分,凡千餘傢,共數萬條,其原本久佚。景泰年間校刊《說郛》百二十卷,已非陶氏原刊。清初陶珽所編百二十卷本,尤非陶氏原本,錯誤較多。明末清初,江南書坊懾於陶氏之名,徑取《說郛》舊版,裁取數種,分類重編。改易名目,如《錦囊小史》、《水邊林下》、《群芳清玩》等書;甚至有托名時流,廣立名目,取《說郛》舊版,另鐫圖畫數頁,置諸卷端,如托名陳繼儒等《八公遊戲叢讀》、屠本畯《山林經濟籍》。

  三代遺書,漢唐子集,原書罕見,經明人刊刻,賴以得存。然明人刻書,喜妄立名目,臆改卷第,刪改文字,自立標題。明末藏書傢毛晉校刻《津逮秘書》,力革其弊,匯輯宋、元舊帙,據胡震亨所輯《秘冊匯說》重為刊成,一百四十一種,頗存古籍,所采漢唐著述,首尾完備,實較《說郛》諸書完善。

  唐代陸龜蒙筆記《笠澤叢書》,雖有叢書之名,卻無叢書之實;宋代叢書,則有實無名。明代叢書,出現名實兼備趨向。對以後匯編叢書深有影響。清代取擇較嚴,入集必取完書,註意校讎,刊刻精良。匯編明人著作的專刊有佚名《明季野史匯編》、葉騰驤《崇禎叢書》、馮夢龍《甲申紀事》、陳湖逸士《荊駝逸史》等;包括明人著作的有曹溶《學海類編》、乾隆間修《四庫全書》和《武英殿聚珍版叢書》、張潮《昭代叢書》、鮑廷博《知不足齋叢書》、孫星衍《平津館叢書》、張海鵬《借月山房匯鈔》、顧沅《賜硯堂叢書》、伍元薇、伍崇曜《嶺南遺書》、黃秩模《遜敏堂叢書》、伍崇曜《粵雅堂叢書》、馬國翰《玉函山房輯佚書》、顧湘《小石山房叢書》、錢熙祚《守山閣叢書》、李錫齡《惜陰軒叢書》、丁丙《武林掌故叢編》、蔡爾康《屑玉叢談》、上海《申報館叢書》等。辛亥革命以後,近代刊印叢書之業興起,有大量輯錄明人著作的叢書,如鄧實、繆荃孫《古學叢刊》,鄧實《國粹叢書》和《風雨樓叢書》,孫毓修《痛史》,商務印書館《四部叢刊》和《叢書集成》,中華書局《四部備要》,孫毓修《涵芬樓秘笈》,張壽鏞《四明叢書》,鄭振鐸《玄覽堂叢書》和《明季史料小叢書》,程演生等人《中國內亂外患歷史叢書》等。近年臺灣省出版叢書,有專刊明人著作,如沈雲龍《明人文集叢刊》、屈萬裡《明代史籍匯刊》、臺灣省圖書館《明代藝術傢詩文集》和《明代藝術傢集匯刊》等。上海古籍出版社《明清筆記叢書》和北京中華書局《元明史料筆記叢刊》,也都輯錄瞭明人的重要著作。

《四部叢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