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先秦時期以思維的形式、規律和名實關係為研究物件的哲學派別。亦稱辯者。漢代學者將其與“儒傢”、“道傢”等並列為“六傢”。

  名傢以擅長論辯著稱,他們在論辯中比較註重分析名詞與概念的同異,重視名與實的關係。春秋戰國時期,因出現瞭“名實相怨”的現象,名實問題成為許多思想傢關心與探討的問題。後來逐漸出現瞭一批以人的認識本身為研究物件的思想傢,他們致力於論辯中邏輯問題的研究,形成瞭名傢學派。戰國時期這一學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有尹文、、惠施、公孫龍以及後期墨傢等。這一學派的代表作有:《鄧析》、《尹文子》、《公孫龍子》、《惠子》等。除《公孫龍子》外,其他原著早已失佚。現存的《鄧析子》、《尹文子》系後人偽托。在戰國與漢人的某些著作中,還保留有鄧析、尹文、惠施、公孫龍言論與行事的片斷記載,從中可以窺見他們的思想面貌。

  名傢作為一個學派,並非有著共同的政治思想或經濟主張,而僅僅在於他們都以“名”作為研究對象,並以此與其他學派相區別。在名傢內部,由於觀點不同又形成若幹派別,其中主要有“合同異”派和“離堅白”派。

  合同異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是惠施。這一派註意到事物的普遍聯系和不斷發展,認為事物的差別隻是相對於一定的時間、地點和條件而言,主張一切現實差異都隻有相對的意義,提出人們在認識中應該否定差異的界限,直至承認一切對立都為無條件的同一,“畢異”的本是“畢同”的。他們用來論證自己觀點的主要命題有10個,《莊子·天下》篇中記載瞭這些命題。其中第一個命題說,萬物都由一種叫做“小一”的東西構成,因而彼此在本質上並無差異;由萬物組成的宇宙,又是一個唯一的“大一”,此外別無他物。第五個命題說,一般常識認為,事物之間有“大同”與“小同”的差別,但從本質上說,可以認為萬物是“畢異”的,也可以認為萬物是“畢同”的。第十個命題說,歸根結柢,“畢異”的本是“畢同”的,因而應該不分物我,“泛愛萬物”,天地雖然上下懸隔,其實猶如一人之身,也不必要分彼此。

  離堅白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是公孫龍。這一派註意到事物和名稱的差異、獨立和穩定,強調不同名實的不同質的規定性和發展的中斷性。他們認為,萬物都是各自獨立、互不相同的,甚至一物之中的各種屬性也是互不相關的,因而否定瞭事物和概念之間的相互聯系。這一派的著名論題為“白馬非馬”和“堅白石二”。他們認為“馬”是“命形”的,“白”是“命色”的,“命色者非命形也”,所以說“白馬非馬”。他們又說,眼看不見石之堅,而隻能看見石之白,因此“無堅”;手摸不著石之白,而隻能觸及石之堅,因而“無白”,由此斷言“堅”和“白”是互相分離、各自獨立存在的。

  上述兩派各自的側重點不同,並且各持一端。合同異派誇大事物的普遍聯系和變動不居的特性,認為一切都是同一;離堅白派則誇大事物的相對獨立和相對靜止的特性,認為一切都是差異。合同異派合異為同;離堅白派離同為異。前者犯瞭相對主義的錯誤,後者則犯瞭絕對主義的錯誤。

  合同異派和離堅白派在認識上所犯的各持一端的片面性錯誤,到戰國末期經其他哲學傢的努力而有所糾正。後期墨傢提出瞭“堅白相盈”的命題,荀況,強調“制名以指實”的原則,這在一定程度上推進瞭古代邏輯學和認識論的發展。秦統一六國以後,各辯思潮隨之消匿。到清代,西方形式邏輯傳入中國,有人將其譯為“名學”,但它同中國先秦時期的名學實有很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