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一種書體的名稱。草書形成於漢代,從漢到唐,有章草、今草、狂草之分。章草如吳皇象《急就章》的松江本,今草如晉代王羲之《初月》、《得示》等帖和孫過庭《書譜》,狂草如唐代張旭《肚痛》等帖和懷素《自敘帖》,都是現存的珍品(圖1)。

圖1 漢磚草書《公羊傳》

  任何書體在使用中都有簡便易寫的要求,發生省簡筆劃和潦草的趨勢。這種趨勢是文字演變的主要原因。每當社會變革和文化大發展的時期,文字應用頻繁,個人隨手省簡,異體字出現的速度加快,為瞭使文字利於應用,勢必要加以糾正。“周宣王太史作籀書”、“李斯作小篆”、“程邈作隸書”以及蔡邕以八分書寫熹平石經等,都是兩周、秦、漢各自對當時流行的字加以規范化而頒定的標準字樣,也是公認已形成的新的書體為正體字的開端。但是要求簡易的趨勢並不因此停止。早在記錄帝王公卿大事的商代甲骨文、周代金文裡就有簡筆和潦草的字跡,史籍中“屈原屬草藁”、“董仲舒藁書未上”,說明戰國古文和西漢隸書在急速書寫時也非正體。據魏晉人記載,東漢北海敬王劉睦“善史書,當世以為楷則”,劉睦死前,明帝派驛馬“令作草書尺牘十首”。章帝時,齊相杜度善作習字的范本,章帝曾詔令杜度草書奏事。可見公元1世紀中葉以來,草字已經不盡是出於匆促書寫而是被珍視和仿習的字體瞭。從近世出土的漢簡可以看到,西漢武帝時字劃省簡的隸書已經通行。到新莽時期,有更多省劃和連筆的字。東漢光武帝建武二十二年(公元46)簡就已經完全是草書瞭。但是從周代到新莽時期都不曾把草書列為一種書體。《說文解字》成書於和帝十二年(公元100),許慎在《敘》裡說“漢興有草書”,是以草書為一種書體之始。東漢末期,張芝被譽為草聖,其同時以及稍晚的鐘繇等名傢輩出,各成流派。當時趙壹有《非草書》之文,蔡邕有類似之議,以維護正體字的地位,這反映出草書已極一時之盛。漢末直到唐代,草書從帶有隸書筆意的章草發展成韻秀宛轉的今草,以至奔放不羈、氣勢萬千的狂草。歷代對章草的名稱有不同的說解。有見漢末以來《急就章》有草書寫本而說章草因《急就章》的章字得名的,最為無稽。有以章帝愛好草書或曾令用草書作奏章,甚至說章帝創造草書的,都屬臆測。有以章法之章與章程書、章楷的章同義,符合早期草書略存八分筆意,字與字不相牽連,筆劃省變有章法可循的事實,近人多信此說。今草起於何時,又有漢末張芝和東晉王羲之、王洽兩種說法。從傳世的表、帖和出土的漢簡、漢磚看,在漢末以八分書為正體字的同時,已經出現近似真書的寫法。草書也會隨之變異。略晚於張芝的草書傢崔瑗作《草書勢》,對草書有“狀似連珠,絕而不離”、“絕筆收勢,馀蘄糾結”、“頭沒尾垂”、“機微要妙,臨時從宜”的描述,可見漢末的草書筆勢流暢,已不拘於章法。書體演變本來沒有截然的劃分。說今草起於張芝是從新體的萌芽看;說今草起於二王,是著眼於典型的形成。唐代以來真書沿襲至今。草書在唐代出現瞭以張旭、懷素為代表的狂草,成為完全脫離實用的藝術創作,從此草書隻是書法傢臨摹章草、今草、狂草的書法作品。宋代黃山谷的《李白憶舊遊詩》堪稱狂草的佳作(圖2)。

圖2 黃山谷《李白憶舊遊詩》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