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明代哲學傢王守仁晚年提出的道德修養學說。原文是:“無善無惡是心之體,有善有惡是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他認為心之本體是超善超惡的絕對,又稱至善。有瞭意識活動,便有善惡。嘉靖六年(1527)王守仁奉命將出征廣西,他的學生錢德洪與王畿對理解王守仁這四句話,發生瞭分歧。錢德洪認為這是教人的定本,王畿則認為這隻是權宜之法,若心是無善無惡的心,那麼意、知與物也皆是無善無惡的瞭。兩人在天泉橋問王守仁,王守仁解釋說,他的教法,本來有兩種:“四無說””一悟本體,即是功夫,是為上根人立教,但世間上根人不易得,若輕易用此教法,恐隻養成一個虛寂;“四有說”則為中根以下人立教,因這類人有習心在,故要求在意念上用為善去惡的功夫,如果都用“四有說”,則上根人兼修中下,自無流弊。這次談話,又被稱為“天泉證道”。沒有直接參與這次談話的鄒守益也有類似的記載,但其中“無善無惡心之體”一句卻記為“至善無惡者心”。他們當時認為,用“無善無惡”與“至善至惡”來描述心之作,意義是一致的。

  萬歷二十年(1592),周汝登在南京的講學會上提出四句教來討論。許孚遠寫瞭一篇《九諦》,主張性體至善無惡,反對以無善無惡為宗。周汝登寫《九解》,發揮瞭四無說。明末顧憲成直接反對王守仁的“無善無惡心之體”。他說以心之體無善無惡,合下便成一個空。空則一切解脫,無復掛礙,何善非惡?以無善無惡隻是心之不著於有,究竟且成一個混。混則一切含糊,無復揀擇,何惡非善?這個批抨揭露瞭王守仁思想的矛盾,通過東林書院的傳播而影響很大。明末的劉宗周明確指出,四句教本身存在矛盾。王夫之則批評王守仁“天泉付法,止依北秀(指神秀)南能(指慧能)一轉語作葫蘆樣”,認為王守仁的說法是模仿禪宗。以後四句教的論爭就逐漸沉寂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