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出現在美國的一個文學流派。它不是一個有組織、有共同綱領的團體。這個名詞源出僑居巴黎的美國女作傢格特魯德·斯泰因。她有一次指著海明威等人說:“你們都是迷惘的一代。”海明威把這句話作為他的長篇小說《太陽照樣升起》的一句題辭,於是“迷惘的一代”成瞭一個文學流派的名稱。

  “迷惘的一代”作傢的共同點是厭惡帝國主義戰爭,卻又找不到出路。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他們大多是20歲左右的年輕人。他們在美國政府“拯救世界民主””口號的蠱惑下,懷著民主的理想,奔赴歐洲戰場。他們目睹人類空前的大屠殺,發現戰爭遠不是他們原來設想的那種英雄的事業,所謂“民主”、“光榮”、“犧牲”都是騙人的東西。他們在戰爭中經歷瞭種種苦難,瞭解到普通兵士中間的反戰情緒。這在他們心靈中留下瞭無法醫治的創傷。他們的作品反映瞭這些思想感情。例如,約翰·多斯·帕索斯的《三個士兵》揭露戰爭怎樣摧毀一個音樂愛好者的前程;愛·肯明斯的《巨大的房間》描寫一個志願幫助法國打仗的美國人怎樣被當作奸細而關進法國集中營。威廉·福克納的早期作品也具有“迷惘的”色彩。他的《士兵的報酬》寫一個在英國空軍服役的美國人頭部受傷,回傢之後成瞭瞎子,最後死去;《薩托裡斯》中有一個人物在戰爭中深受刺激,復員後精神麻木,喪魂落魄,生活毫無目標,最後死於車禍。

  厄內斯特·海明威是“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傢。他到歐洲打過仗,負過重傷。他的短篇小說集《在我們的時代裡》寫涅克·阿丹姆斯從歐戰復員回來,始終擺脫不瞭惡夢般的戰爭。《太陽照樣升起》寫一群參加過歐洲大戰的青年流落在巴黎的生活情景。《永別瞭,武器》用近乎麻木的語氣描述戰爭怎樣摧殘個人的幸福。海明威當時對待戰爭的態度,像其他反戰作傢一樣,隻限於厭惡、逃避與詛咒。他對戰後的和平生活也不抱希望,所以在這些作品中,迷惘、悲觀的情緒較為濃厚。

  “迷惘的一代”不僅指參加過歐洲大戰的作傢,也包括沒有參加過戰爭、但對前途感到迷惘和遲疑的20年代作傢,例如司各特·菲茨傑拉爾德、托·斯·艾略特和托馬斯·沃爾夫等。

  “迷惘的一代”主要繁榮在20年代;30年代以後,他們的創作傾向,包托海明威在內,都有瞭變化。

  “迷惘的一代”作傢都很講究藝術表現方法。海明威以其簡練、含蓄的文體影響過許多歐美作傢;菲茨傑拉爾德也具有獨特的風格。約翰·多斯·帕索斯和福克納與“迷惘的一代”分道揚鑣之後,在各自的領域裡都成為重要的或主要的代表作傢。這是“迷惘的一代”這一文學流派影響較為深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