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漢字一種書體的名稱。商、西周、春秋、戰國時期銅器上銘文字體的總稱(見圖)。

周公東征鼎銘文拓本

  宋代人創立金石學,研究金和石上的銘刻,金以銅器為主而不限於銅銅,古今一切金屬物品上的銘文皆在收集之列。這樣,內容雜亂,沒有意義。清代吳式芬(1796~1856)把商周銅器銘文編成《捃古錄金文》一書。從中國文字發展的歷史看有它的合理性,符合一些學者的要求,而且收集的資料多,考釋嚴謹,影響頗大,金文一詞遂有瞭界說。1916年鄒安編印《周金文存》,也是資料多,印刷好,風行一時。這時所謂金文皆指整篇的銘文,不稱單字。1925年容庚編印《金文編》,把商周銅器銘文中的字按照《說文解字》的順序編為字典,從此金文成為一種書體名稱。金文出現在商代中期,鄭州市白傢莊出土饕餮紋罍上有龜字,陜西省岐山縣京當村出土戈上有字,北京市平谷縣劉傢河出土鼎和爵上皆有龜字,這類資料雖不多,年代都比殷墟甲骨文早。金文下限斷在秦滅六國,也就是秦用小篆統一中國文字時(公元前15世紀~前220年),約1200多年。

  宋代人收藏銅器極重視銘文,如劉敞《先秦古器記》、呂大臨《考古圖》、王黼《博古圖錄》等,皆摹寫銘文、作出考釋;也有專門摹刻銘文的,如趙明誠《古器物銘》、王俅《嘯堂集古錄》、薛尚功《歷代鐘鼎彝器款識法帖》等,皆有釋文和考證;把銘文中的字編為字典則有呂大臨《考古圖釋文》、王楚和薛尚功《鐘鼎篆韻》,皆按照韻部排列,頗有創見。清代學者走宋代人的道路而有發展,如阮元《積古齋鐘鼎彝器款識》、方濬益《綴遺齋彝器款識考釋》等,材料不斷增多,釋文考證時有可觀。1937年羅振玉編印《三代吉金文存》,收銘文4000多件,印刷精致,沒有釋文。清代由於《說文》之學興盛、聲韻訓詁研討日深,在這種學風的影響下,銘文研究進步較快,不斷出現專傢,如許瀚《攀古小廬金文考釋》,吳大澂《字說》、《說文古籀補》,孫詒讓《古籀拾遺》、《古籀馀論》、《名原》等,皆有創見,突過前人。金文的年代長,使用的區域廣(黃河、長江中下遊廣大地方),材料如果不整理清楚,則研究工作會收效不大。例如:安徽省壽縣朱傢集楚王墓,出土銅器過千件,有文字者數百件。河南省安陽縣小屯村婦好墓,出土銅器數百件,有文字者在百件以上。這兩批銅器相距千年,差異很大,銘文摻在一起統稱金文,很難說明什麼問題。過去學者已理解這一點,王國維《兩周金石文韻讀·序》(1917)說:“搜周世韻語見於金石文字者,得數十篇,中有杞、鄫、許、邾、徐、楚諸國之文,出商、魯二頌與十五國風之外,其時亦上起宗周、下訖戰國,亙五六百年。”對時間地點觀念很清楚,隻是工作量太小瞭。郭沫若《兩周金文辭大系》(1931序文)說:“當以年代與國別為之條貫,……餘於西周文字得其年代可征或近是者凡一百六十又二器。……其依據國別者,於國別之中亦貫以年代,得列國之文凡一百六十又一器。”這在金文研究中是劃時代的創舉,可惜規模不大。此後50多年來發現有銘文的銅器數千件,還沒有學者整理和作出新的更大的成績。

  1985年容庚《金文編》修訂第4版采用銘文3902件,收正文(可識的字)2420字,附錄(還不能確定的字)1352字,共計3772字。這是今日可見金文的總數,雖不一定準確,也相差不遠。這些字多半可以和《說文解字》相對照。先秦文字資料不限於金文,有甲骨、石刻、竹簡、帛書、璽印、貨幣等,而金文終究是主要的,它反映秦用小篆統一文字前1000多年間中國文字發展變化的基本情況。(見彩圖)

西周毛公鼎銘文 臺灣省臺北市故宮博物院藏

  金文研究工作是多方面的,成績也不一而足,管燮初《西周金文語法研究》是其中之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