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藝說表技巧。以說為主的評話和說唱相間的鼓書、彈詞最重說表和賦贊的念誦;相聲、滑稽也以說、學為重,都要憑說功來表達內容,取得藝術效果。以唱為主的一些曲種,在歌唱中也夾有少量插白、過口白或簡短的說口,以及半說半唱的成分。說功在說唱藝術中是重要的藝術手段,故有“說為君,唱為臣”、“七分話白三分唱”等說法。曲藝藝人通過長期藝術實踐,對說表技巧積累瞭豐富的經驗,主要包括下述7個方面:

  吐字 吐字發音是曲藝演員的基本功,它要求演員在掌握正確的吐字發音方法即每一個字聲母的發聲部位(“唇、齒、喉、舌、牙”)和韻母發聲口型(“開、齊、撮、合”)的基礎上,進而鍛煉,使自己的中氣充沛,調節呼吸氣息,根據書情內容的需要,安排語言的輕重疾徐,尤以字音沉重、打遠,使在場聽眾聽得清晰、字字入耳為主要要求。藝人諺訣有“一字不到,聽者發躁”、“咬字不真,鈍刀殺人”之說。字音沉重打遠,並非盲目用力所能致,如摹擬人物的低言悄語或情緒低沉的獨白時,音量不大,仍能字字有力,送入聽眾耳中,方見吐字的功力深厚。清代彈詞名傢王周士在《書品》中提出“高而不喧、低而不閃”的要求,閃即字音閃爍含混。又有“放而不寬,收而不短”之說,指聲音雖應放開,但又要防止過頭,使人聒耳;收音時也不可過於短促,使人有含混之感。

  傳神 說表主要是靠演員的語言聲態來描寫環境,制造氣氛,刻畫人物,摹擬各種人物的講話和思想情感,這些都要求說得傳神,才能感染聽眾。優秀的演員在摹擬各種人物語言口吻時,往往不用“介頭”(即介紹講話者姓名),而使人一聽就知道是什麼人在講話。傳神是說表技巧的核心,說表傳神才能使聽眾心神不散。王周士在《書忌》中指出“樂而不歡,哀而不怨,哭而不慘,苦而不酸,羞而不敢”等說書的弊病,說明說書人感情不足則無以傳神。揚州評話名傢王少堂提出“書斷意不斷,意斷神不斷”之說。斷就是停頓,說表有緊、慢、起、落,有波瀾起伏,必然有停頓之處。停頓不僅可以換氣而且也藉以創造藝術意境。書情說得攏人心神,語言雖斷而意猶未斷,意雖斷而所傳之神未斷,妙在“此時無聲勝有聲”。《揚州畫舫錄》卷11雲:“吳天緒效張翼德據水斷橋,先作欲叱吒之狀。眾傾耳聽之,則唯張口怒目,以手作勢,不出一聲,而滿室中如雷霆喧於耳矣。謂其人曰:‘桓侯之聲,詎吾輩所能效?狀其意,使聲不出於吾口,而出於各人之心,斯可肖矣。’雖小技,造其極,亦非偶然矣。”說表傳神是演員體會書情,揣摩人物,運用語言技巧與表情動作相結合的結果。

  使噱 噱就是笑料。評彈的“放噱”、相聲的“抖包袱”都是將作品中的可笑因素通過一定的鋪墊和表演,然後充分展開,取得響堂的藝術效果。鋪墊的層次順暢鮮明,給予聽眾的印象準確生動,才能一步步逼向笑料的迸發;而在最後迸發笑料時,更要掌握語言的分寸感,即遲疾頓挫的技巧。使噱的技巧是演員通過藝術實踐取得與聽眾的聽覺心理相適應的結果,所以在不同的演出場合,演員要註意適應聽眾心理,使噱時采取一定的靈活性,不可板滯,千篇一律。

  變口 在塑造人物形象時,有選擇地將某些人物的語言以方言語音來摹擬,不僅表現人物的籍貫,更有助於表現人物的社會地位、精神氣質等。在傳統書目中利用方言變口來刻畫人物,也反映古代社會生活中的一些風情世態。如縣衙裡的師爺說紹興話,北京的生意人說山西話,南方的典當業說徽州話之類。變換口音在南方曲藝稱為“鄉談”,北方曲藝稱為“倒口”,是說功的重要技巧之一。

  音響 運用口技的技巧來模仿各種聲音,以達到烘托氣氛的藝術效果。評彈有“八技”之說,內容大體包括擂鼓、吹號、鳴鑼、馬蹄、馬嘶、放炮、吼叫等。另有包括“爆頭”之說。爆頭即人物驚詫、憤怒、焦急時的各種吼聲,北方評書稱為“驚、炸”,演員須提高嗓音以表現人物驚詫高叫的語調。

  貫口 或稱“串口”、“快口”,以富於節奏的語言敘述事物,要求一氣呵成、貫串到底。演員事先背誦熟練,運用得當,可以起到渲染書情或產生笑料的作用。

  批講 包括對書中人物、事件的評論和對書中引用典故及歷史上的典章制度等的解釋。有時詳剖細解,有時片言隻語,旨在幫助聽眾理解書情,辨別是非美醜。批講的內容和詳略,也以聽眾對象的具體情況為轉移。

  此外,如說表時“快而不亂、慢而不斷”、“抑揚得宜、頓垛得當”等要求,都須根據內容的需要適當掌握,切合書情的進展和人物的感情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