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世紀的佛教石窟群。位於今阿富汗中部興都庫什山中的小盆地內,在喀佈爾西北230公裡處。中國唐代僧人玄奘所著《大唐西域記》中之“梵衍那”國即指該一地區。

  自貴霜帝國興起到阿拉伯人入侵這段時期,佛教美術在當地十分盛行,巴米揚石窟成為最重要的中心。3~7世紀,在巴米揚盆地長約1.5公裡、高約100米的摩崖上,共鑿建瞭大約750個石窟,包括大大小小的佛龕窟、僧房窟、會堂窟,形成一個大石窟群。在主窟群東、西兩端的龕狀窟中各立一一尊巨型石雕佛像,東邊大佛像高達53米。有關立像年代,學者們意見不一,有人認為當在3世紀左右,有人則認為可能在4世紀末至5世紀初。雕刻如此巨型佛像表明在當地佛像已成為最主要的禮拜對象,而其創作構思顯然接受瞭西方藝術的啟迪。在希臘、羅馬早有大型神像存在,薩珊王朝的伊朗摩崖雕刻中也出現過巨像,這一切無疑曾對巴米揚的石佛造像起過借鑒作用。整座大佛像先以巖石粗雕,然後在佛像軀體上用榫釘把長長的藁繩固定在適當位置,成一圈圈U字形,以便塑造僧衣褶痕,在整座佛像和藁繩外面都塗上一層灰泥,再加以精雕。大佛像在雕塑風格上體現瞭印度笈多王朝時代的特點,為犍陀羅風格向笈多時代的馬圖拉風格的過渡形式:佛陀身披通肩式袈裟,現出一道道平行的U字形衣紋,薄薄的紗衣緊貼在身上,好像被水浸透瞭一樣,產生出半透明的效果。面部與腳部已損壞。西邊大佛像高35米,采用上述同樣制作方法,為5世紀後半葉的作品,面部亦毀壞,膝蓋以下的損毀處,據說系17世紀入侵者炮擊造成的。

全景

東大佛

  兩尊大佛像的壁龕內都有壁畫,其風格為薩珊王朝式,大約是6世紀末至7世紀初期繪制的。除此之外,在50個左右的洞窟內還繪有壁畫,但大部分人物的面部都有嚴重損傷。35米大佛像西面的石窟側殿墻壁上曾發現環形連珠紋圖案,每個環形紋的正中為一野豬的或左或右側面,周圍繪有一圈精美的珍珠。每兩個單獨的豬頭紋相連在一起,每對之間又以一條繪著珍珠的飾帶連結。這些紋樣體現瞭明顯的薩珊影響,在伊朗塔克波斯坦的淺浮雕狩獵圖中國王塑像的衣服上也曾見雕刻有這類圖紋。

  在上述同一面墻壁上還殘存著一個單獨的環形鳥頭紋,兩隻相對而立的鴿子口中銜著同一條珍珠飾鏈,外圍一圈排列整齊的珍珠環圖案。這是一種最常見的典型薩珊波斯紋樣,7世紀曾廣為流傳於中亞地區,在撒馬爾罕的阿弗拉西阿勃遺址中壁畫人物的服飾上也有此種紋樣,可確定為7世紀的作品;同樣中國新疆克孜爾石窟壁畫上也出現過這類優美的圖案。考證巴米揚石窟壁畫年代所能依據的材料十分缺乏,故這種薩珊式環形連珠紋即成為珍貴資料,可以推論,有這種紋樣的壁畫亦當是7世紀繪制的。

  53米大佛像壁龕的左側壁上殘留著一個供養人像,人物取跪姿,頭上頂著一個裝滿供品的托盤,臉側向左,而身體向右,表現出一種靈活的動態,身穿兩扇褐色大翻領緊身長袍,腰帶上系一柄寬匕首,金色刀鞘精致美觀,足蹬褐色長筒靴。供養人的服飾具有鮮明的伊朗特點,與中國克孜爾石窟中供養人的服飾頗為相似。

  巴米揚的壁畫構圖富於變化,窟頂畫形式尤其多樣。與其他著名的佛教石窟群相比,巴米揚石窟壁畫題材似乎不夠廣泛,沒有本生故事畫及各種經變畫,除瞭涅槃之外也沒有其他佛傳故事畫,這也是巴米揚石窟的特點之一。除瞭雕刻、壁畫外,石窟在建築方面更具有特色,達到瞭很高的成就。石窟形制復雜變化多端,在洞窟正壁佛龕後鑿建瞭隧道式回廊,更為巴米揚之特有風格。這一規模宏偉的大石窟群在6~7世紀達到它的鼎盛時期。8世紀初,當地開始伊斯蘭化,隨之佛教石窟遭到極大破壞。

  在佛教廣為傳播的地域內,巴米揚石窟是現存最西部的文化遺跡,佛教美術在這裡興盛瞭幾個世紀之久,它不僅接受瞭印度藝術而且還接受瞭西方藝術的影響,融合進不少西方因素。隨著佛教東漸,巴米揚石窟藝術的特點也傳向東方,對出現在絲綢之路上一些著名的藝術中心,特別是中國的克孜爾石窟,影響尤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