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明代書法、繪畫理論著作。董其昌撰。全書4卷。卷一包括論用筆、評法書、跋自書、評古帖各節。卷二包括畫訣、畫源、題自畫、評古畫各節。卷三、卷四基本上與書畫無關。此書論書主張“以奇為正”,“字之巧處在用筆,尤在用墨”,強調“結字得勢”,“作書最忌位置等勻”,雖亦講“臨帖”,但主張領會其“精神流露處”,提倡“以意背臨”。其論畫以南北宗論為中心,提倡文人畫,貶仰“行傢畫”。對於繪畫的發展,推崇自唐而宋由“工”變“暢”,但批評由宋入元某些畫傢由“暢”而“佻”。對於於藝術境界則以“生”、“秀”、“真”為極詣。

  關於繪畫上的南北宗論──即“禪傢有南北二宗,唐時始分;畫之南北宗,亦唐時分也”之說,並見於與董其昌同時的莫是龍《畫說》一書。南北宗論中也時常出現一套自相矛盾處。例如,對於究竟什麼是南宗畫、文人畫的問題,他時而持廣義標準,認為“文人之畫,自王右丞(王維)始”;時而又持狹義標準,認為“米傢山(米芾、米友仁的山水畫)謂之士夫畫”。甚至還引用前人的記載──“米虎兒(米友仁)謂王維畫見之最多,皆如刻畫,不足學也”,道出他貶王尚米的真話。他還將元四傢(黃公望、王蒙、倪瓚、吳鎮)一並加以推崇,認為同為南宗畫、文人畫的“正傳”;可是又獨尊倪瓚、認為黃、王、吳“三傢皆有縱橫習氣,獨雲林(倪瓚)古淡天真,米癡(米芾)後一人而已”。他補充郭若虛“氣韻不可學,此生而知之”的論調,認為“然亦有學得處,讀萬卷書,行萬裡路,自然丘壑內營,立成郛郭,隨手寫出,皆為山水傳神矣。”這段話不失其為至理名言。他主張師古,認為“畫中山水位置、皴法,皆各有門庭,不可相通”,認為“畫平遠,師趙大年趙令穰;重山疊嶂,師江貫道;皴法用董源麻皮皴及《瀟湘圖》點子皴;樹用北苑(董源)、子昂(趙孟倯)二傢法;……集其大成,自出機軸”。另外,在筆墨技法理論上亦多有見地。他的畫論對清代“四王”畫派具有決定性的影響。

  該書非董其昌自撰,是明末清初畫傢楊補輯錄董其昌《容臺集》所未收進的零篇散帙而成,故與《容臺別集》、《畫旨》、《畫眼》、《畫說》中某些條目每有大同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