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散文傢、外交傢。字叔耘,號庸庵。江蘇無錫人。自幼即受時代影響,廣覽博學,致力經世實學,不做詩賦,不習小楷,對八股尤為輕視。同治六年(1867)中江南鄉試副榜。但前此兩年,已參曾國藩幕,與黎庶昌、張裕釗、吳汝綸等桐城派文人為伍,廣泛接觸洋務,關心國傢大事,鍛煉瞭自己的文章學識,被人合稱“曾門四弟子”。1872年曾國藩死後,薛福成一度入蘇州書局,又於光緒元年(1875)上《應詔陳言疏》,一舉成名,隨即入洋務派李鴻章幕,成為李的主要文案,首尾10年。曾於18879年寫出著名的《籌洋芻議》,主張變法。認為“人人欲濟其私”,在一定程度上要求發展資本主義工商業。後任浙江寧紹臺道,曾在鎮海領導擊退法艦之戰。最後擔任出使英、法、意、比等國大臣,致力介紹西方科技政俗,保護華僑利益,曾盛贊歐洲君主立憲制“無君主、民主偏重之弊,最為斟酌得中”,主張變法維新。但回國後尚未到傢,即病死於上海。

  薛福成雖然長期依附洋務派,但卻傾向經世,後來終於從洋務派中分化出來,成為初步具有資產階級思想的早期改良派。在文學方面,他雖然長期與桐城派文人為伍,曾推崇桐城派,但亦曾指責吳汝綸標榜桐城,並自言出使之後文風有所變化。為文多著眼於經世致用,不受桐城派約束。其政論文洋洋灑灑,曲盡事理,既謹嚴有序,又雄辯有力,黎庶昌譽為“首屈一指”。其中許多重要議論切中時弊,有些重大建議得到采納。如《上李伯相論赫德不宜總司海防書》,對於維護中國海軍兵權,解除英國人赫德的總海防司職務,起瞭決定性作用。此外,他還寫過許多史論,如《海瑞論》、《葉向高論》等,借古喻今,針砭時事。

  薛福成文善於記述。他記述鴉片戰爭和太平天國時期許多重要的遺聞軼事,往往兼有文學價值和史料價值。如《蒲城王文恪公屍諫》,追述漢軍機大臣王鼎在河工上營救林則徐未成,回朝後怒斥穆彰阿,廷諍至苦,憤而自殺。記載詳實,有史料價值;並生動地表現瞭王鼎的剛直、穆彰阿的奸滑和道光帝的偏心,又有較高文學性。薛福成還有些記敘文,寫他親身經歷過或親自調查過的新聞時事,如《書太監安德海伏法事》和《張汶祥之獄》等,真實又具典型意義,近乎報告文學。晚年在國外所作的《出使日記》,報告性也較強,無論寫資本主義事物還是阿爾卑斯山風景,都頗可觀。其中的《觀巴黎油畫記》,長期選作中學教材,傳誦尤廣。但是薛福成的封建意識仍舊很濃,即使身在資本主義世界也不動搖,這就難免要給他的作品帶來許多局限。

  薛福成的著作基本上均已編入《庸庵全集》。其《出使日記》及續刻,近年又被編入《走向世界叢書》。